镇子那边消息已经传开了, 镇民们尚处于半信半疑状态，很容易被带着跑经常听是风就是雨又特别相信戚敏那能耐早觉得此女不是池中之物迟早要一飞冲天这些听说之后那毫不怀疑。第一时间与同好凑一堆叨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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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戚家是不是要大翻身了？后面该不会要搬去京城？有没有可能直接给他哥讨个官来当当？
然后大家一致认为，翻身是必然的, 会不会搬还真不好说, 主要戚秀才这个人特安分特踏实，凭戚敏那能耐, 她爹假如不是这个而是其他人，一家子搞不好早就搬离康平镇，最差也进县城了，直接迁去禹州府都有可能。
这家人至今还踏踏实实待在镇上, 办学堂的办学堂, 守金矿的守金矿，这已经是不慕名利安分踏实的人了。
“对哦，他们有个金矿！还有金矿！那应该不会全搬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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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康平镇人总还是希望戚家上下留下来的, 就算其中不包括戚敏也没关系, 在大家的认知中, 戚敏本来也是留不住的，都别管她说不说亲, 说也好不说也罢，这就不是个小地方能困得住的女人。
按理说有能耐的就只有她，戚家其他人普普通通, 她走了别人留下好像不顶什么事，以后谁家有了麻烦留下的帮不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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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个角度，这家人还在, 他们家族就是扎根本地的，戚敏就算出去了总有时候回来, 比如家里人过寿啊，或者有大事，宗族祭祀什么的。
可能几年才回来一次，至少她会回来！人没回来的时候以她那孝心肯定时不时还要往这边送东西。
街坊邻居当然不是惦记她的东西，说到底当一个啥也没有的地方出了个了不起的人，大家总希望羁绊加深，这样有利于本地发展，对生活在这地方的人来说都是好事。
举家搬走的话，这好处不就便宜其他地方了吗？
这两年才要热闹繁华起来的镇子，有朝着县城那个方向在建设发展的镇子又得打回原形，本地人可不希望这样。于是乎，信了那说法的还盘算着最近找戚秀才聊聊人生，也让在他学堂念书那些娃儿的家里人去找他一下。
戚秀才毕竟是个对教书育人十分上心的人，从不追求什么富贵生活，在他这里做做文章应该可以起到奇效。
相信的第一时间在叨逼这，当然不会单单说这，也有习惯性艳羡的部分。
从前都说生儿子传宗接代养儿子防老，都说儿子有出息强过男人有本事，男人要是飞黄腾达了还能当负心汉踹了共患难的黄脸婆另娶娇妻，但只要儿子有本事，他的福你肯定能享到。
这些话，是个女人都听过，劝人生儿子的全那么说，在这个时代背景下好像也没大问题，确实有个儿能多个依靠，现实就是儿子越多的底气越足。
戚敏给他们打开了个新思路，有没有一种可能，生男生女生多生少不是关键，能耐才是，孝心才是。
别管因为什么，文氏拢共只生了一儿一女，在周围其实都算少的，附近邻居生五六胎的也大有人在。
戚鸿从小看起来就灵光，是聪明娃的样子，就有人说虽然文氏只得一个儿，指望却是大大的，鸿哥儿该有大出息。
说着话的肯定没想到，没等戚鸿站起来，戚敏掀起巨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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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家里的女儿，兄妹组合里的妹妹，从前是以姣好相貌闻名的。她作为康平镇上个人条件比较出众的女孩，靠着有个文化人爹、文化人哥哥、自己本身能认字，人又漂亮，本来最大的指望是嫁去好人家。结果人会不会成亲跟谁成亲尚不知情，前途倒是摆在眼前了，这人啊，从康平镇这个小地方起步，还没三年，都在京城跟达官贵人谈天说地为皇帝陛下排忧解难了。
戚家的未来不在戚鸿，而在戚敏身上，这在几年前谁也不会想到。
如今成了现实，镇民们狠狠羡慕了一番之后不得深入思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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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敏刚显出能耐的时候，也有泼她凉水的，好多表示过不赞同，认为十几岁姑娘家不应该那样……换个不坚定的畏惧流言蜚语的是不是就敛起锋芒继续平庸下去了？戚敏她不肯，她有才能，一定要搅个天翻地覆，还真就成了大器。
这么说可能有点武断，作为家长或许要给孩子们更多选择余地。
要说能从戚家这边悟出什么普适性可以推及大众的道理，估摸就是这个了，具体的这条道路——她成功这条路是不太可能被复制的。
这两天，镇上另出了件滑稽的事，早先请戚敏看过，得到一些说法，觉得自己已经慎重对待的好些个又绞尽脑汁去回想了当初的细节。
包括且不限于当时的情形，为什么求过去，如何提问的问了些什么戚敏是怎样答复，就连那时候她的神态表情都有人去回忆揣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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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是听说人都同京城权贵相交，业务开展进皇宫去了？
哪怕一丁点内情都不知道，也没听说戚敏具体在外面掀起了多大的滔天巨浪，只要知道那些个什么能人异士都见过的皇室勋贵都吃她那套，很相信她，戚敏在父老乡亲心里的能耐程度再升一个台阶，几乎已经升无可升了。
好像是哦。
都在皇帝那里过明路的，戚敏亲自看过的，确实不要紧了。
懊恼于去年没请戚敏过自家府邸给全家上下看一看。
周家人看信的功力还是有的，看出他的意思之后，五房夫妻带头放任。为什么这样？很简单嘛，周鹤延作为家里的病秧子少爷受非议太久了，即便是在戚敏预言之后，还有挺多说他闲话的。之前想出口气没好的机会，这次就是，五太太早想叫人擦亮眼看看，她儿子是极好的，轮不到别人嫌弃。
“谁说不是呢？怪只怪头两年我家里开销大，实在没那闲钱……”
……
的确，周家的姻亲陆续去问了，问明白之后，好多人捶胸顿足。
谁知道人竟然越走越远，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呢？
戚敏啊，本质上还是个心肠好的，立那么多规矩还不是因为没规矩的话她看不过来，年轻姑娘家总不能跟那些糟老头子似的天天支个摊在外面。
真遗憾了。
或者说过头了已经……
她说过的话其实一直很受重视，这不是又受了刺激吗？偏当事人远隔千山万水在京城里，一时半会儿没法同她本人聊聊以抒发这满心澎湃，除了同邻里街坊叨逼几句，他们也就是默契的开始复盘戚敏以前断言过的各种事以及批过的那些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试图发现自己理解不到位之处。
禹州百姓起初也是将信将疑的，确实知道他们出门了，后续真不清楚。这些人也没盲听盲信，想着等等看，总有跟周家沾亲带故的去打听，到时候会有人出来澄清或者证实。
说到底还是当初情况不紧迫但是钱挺紧张闹的……戚敏那个收费标准也不低，虽然还是有很多人排着队来，来了一次还来二次，一直没来过的还是有。
镇上很多人家都是这样的，闲钱长期没有，好不容易攒下点也会有安排很快就掏出去了，可真要说日子过得也不算差。
镇上很多人在懊恼，禹州城内也一样。
在场的纷纷点头，对嘛，这辈子既没几个手里有闲钱的时候，日常就是不够，天天不够月月不够，可真到需要买点什么的时候，攒一攒借一借还是拿得出来，之后日子过紧巴点慢慢把窟窿天上就得了。
这次主人家还没特地封口，毕竟要是不能说的事情，周鹤延直接就隐瞒了提都不会提到，他能直接说出来说明不要紧了。
“说是这样，可这不是马后炮吗？当时我能这么想？我那会儿寻思着家里太太平平的，也没有要紧事需要看，确实又有旁的开销手里不太宽裕，当时你们一个个的还劝我说不着急，那会儿多少人排队找她，你们说等那些着急忙慌的先看了，也瞅瞅敏姑娘的能耐，还说总归是咱康平镇上的人，后面有需要随时也能拜托过去，真要有急事她不会见死不救的。”
现在反过来，她是混到京城打进贵族圈的厉害角色，戚秀才则是厉害角色的爹，戚秀才命好撞上这个女儿。
去年的时候戚家兄妹也在府城停留了很久，那时只要心诚，总有法子听她几句点拨，现在好了，想听没地方听了。
又不是没别的事了，她还要过生活的。
……
这种只要盘不死就往死里盘，力求挖出戚敏那些话里全部信息量的态度是挺到位的。
是有这一出，那不是看排队的太多恐怕越来越多，越多就越难排到，才想把家里没啥要紧事当时不着急的劝退了，让他们等一等吗。
以前提起戚敏，那是戚秀才的能耐女儿。
旁边立刻有个女高音吊起来：“搞搞清楚哪头才是要紧的？怎么能因为不宽裕就……？钱这玩意儿，有几个宽裕时候，一年到头不都是不凑手的？需要的时候东拼西凑着日子也就过下来了。”
不议论是不可能的，这么刺激的事，有几个忍得住？
话是不假，等他下次回来还做不做那个生意就难说，便是还给人看，一般人看得起吗？她已经不是当初的戚秀才之女了。
当初不觉得，等人出去之后他们已经后悔了，还想着等人回来马上求过去，咬咬牙也给家里的主心骨看看。
于是乎，无论是戚敏老家康平镇或者周所在的禹州城，全都被大消息给砸懵了。
“怪我太年轻啊！那么多机会一个也没把握住，现在愣是连面也见不上了。”
你说将来总有时候回来的，她家在这里。
是的，正如之前说过的那样，富贵人家都是筛子，除非极其机密不当众谈论的事情，其余只要是正常沟通的，哪怕主人家敲打了让仆从出去不要议论，事情都会传开去。
这些人，一边复盘过去的批言，还不忘记创造一切机会去同戚家人套话。毕竟都是听说，不完全信的试图求证，完全相信的不得跟人搞好关系？倒不是戚家发达了他们能占上便宜，主要还是盼着将来有机会再听戚敏指点一二。
那个话也没错呀！每当有很要命的事情发生了，她看到都会提一下，是不会见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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