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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第一更)
    温栀转头看向窗外, 金光落到她的肌肤上,她露出来的肌肤白的透明。

    她眼睛弯着,睫毛被映成了金色。

    “我也――喜欢你。”

    她依旧弄不清什么是喜欢, 什么是爱情。她是有点情感障碍,她大概会学着怎么去爱。如果沈明恒一直不走, 一直跟她。她会让沈明恒感受到爱,感受到一切浪漫, 别人有的沈明恒也会有。

    这个公式,温栀非常会。

    飞机平缓的飞到了云层上空,太阳是纯粹的金色。光芒万丈, 云层白的犹如海面, 云层涌动。

    温栀握住沈明恒的手, “你想不想接吻?”

    男人的手收紧,温栀蹭的转头望他,“要不要?”

    头等舱座位有些远,他们身上绑着安全带, 其实有些艰难。

    沈明恒迟疑,随即把手放在安全带上。

    “不用。”温栀拉下口罩, 倾身过去,“靠过来。”

    沈明恒靠近,拉下口罩。两个人很轻的亲了一下,没有深入的接吻,淡的像天鹅绒,轻飘飘的浮在空中。

    温栀亲完趴在扶手上, 浓密纤长的睫毛眨了下, 嗓音压的很低有几分诱惑,“看着我。”

    沈明恒看着她, 温栀很好看,她今天涂着淡色口红,唇上有光泽。

    近在咫尺。

    他渐渐忽略了飞机,忽略离开地面悬浮在空中。失重感在消失,他的身体似乎能动了。

    “我美还是窗外的太阳美?”

    沈明恒越过温栀看窗外的太阳,飞机倾斜,他看到了大片的云层。白茫茫的犹如海浪,太阳照射在云层上,反射出光芒。

    沈明恒的手心有汗,他攥着温栀。父母出事至今,他第一次在飞机上看窗外的太阳,看窗外的云层。

    “你和太阳一样美。”

    “我美。”温栀敛起了笑,“我比太阳更美。”

    沈明恒眯了黑眸,他的喉结滚动,凝视温栀许久,才开口,“温栀,你就是太阳。”

    温栀唇角上扬,心满意足。

    沈明恒的情话太对她的胃口了,她喜欢。

    温栀拉上口罩,感受到他身上的恐惧在消褪,坐回去,“把口罩戴好,空乘过来了。”

    为什么她能感受到呢?她有经验。

    云层很美,广阔辽远,一望无际。太阳光纯粹,天空碧蓝。

    沈明恒全程握着温栀的手,飞机落到了敦煌是下午一点。温栀解开安全带,关闭飞行模式,查看信息。

    突然面前一道阴影,她倏的抬头。

    沈明恒俯身过来,隔着口罩亲了她一下。靠的很紧,他高挺鼻梁抵着温栀的脸颊,他的睫毛几乎划过温栀的肌肤。

    他的肤色偏白,冷而干净。

    温栀眨眨眼,沈明恒长手撑在座椅扶手上,拿过温栀手边的电脑和手提包,若无其事的直起身,嗓音哑然,“走,去看太阳。”

    温栀回信息给陈昭,“忙了,有事电话。”

    把手机递给沈明恒,“帮我装包里。”

    沈明恒接过温栀的手机装进包里,握住了温栀的手。带她走出机舱,天空湛蓝,太阳通透毒辣。遥远处笔直整齐的杨树隐隐可见,太阳晒不到的地方微凉。

    温栀退着走了两步,握住沈明恒的手臂,“我们只有两天时间,后天早上必须回到S市。”

    “时间够了。”

    沈明恒脱掉外套递给温栀,“穿上,别感冒了。”

    他里面是衬衣,比温栀穿的厚多了,他常年体温低,很少穿短袖。温栀穿着裙子,裸着手臂,这边温度整体低于C市。

    “丑。”温栀当场拒绝。

    沈明恒把外套披在温栀肩膀上,揽住她的肩膀,没有纵着她,亲了下她的额头,“不丑。”

    他的外套哪里丑?

    “沈教授,作为严苛的除菌专家。”温栀被他强行抱在怀里,肩膀上有了暖意,她还是高昂着下巴,“你难道不知道口罩外侧细菌有多少吗?”

    “我不知道,我不是专家。”沈明恒拒绝承认,抬手抹了下温栀的额头。

    这个决定非常冲动,不过对象是温栀,就合理了。沈明恒每次遇到温栀,都在失控,自由又奔放。

    碧蓝天空一望无际,阳光热烈,直射地面。

    沈明恒喜欢这里。

    “沈明恒。”温栀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一面。

    “到酒店洗漱,之后我们自驾进沙漠。”沈明恒握住温栀的手,拿手机联系当地租车行,带她往航站楼走,“如果运气好,今晚我们可以看到沙漠的星空。”

    温栀看着沈明恒,愣了下,不知道为什么,她在沈明恒身上看到了一点熟悉感,“这算旅行吗?”

    “就是旅行。”沈明恒长腿凛然,步伐很大,他回头黑眸注视着温栀,“说走就走的旅行。”

    温栀有多久没有旅行了?十二年。她最后一次旅行是去冰岛,一个人,回去后挨了一顿毒打。

    之后就再也没有旅行过。

    她在上飞机的时候竟没有意识到这是一场旅行,她对上沈明恒的眼,唇角扬起,“你看过沙漠的星空吗?”

    “没有。”

    “第一次?”温栀心跳突然快了起来,她勾着沈明恒的手指,“那我是唯一一个跟你看星空的女人?”

    沈明恒一怔,随即唇角上扬,黑眸中浸了笑,“是,唯一一个。”

    是的,十二年前陪他看星空的是温栀,十二年后,他们再次一起看星空。那时候他们是朋友,他多了个朋友。

    现在他多了个恋人。

    只有温栀,从头到尾都是她。

    他们从阴雨绵绵的城市飞到了阳光灿烂的绿洲,这种感觉太奇妙了。这个小城,没有人认识他们。

    别人是相依为命,他们是相依为病。

    温栀握着沈明恒的手指,空旷的心有了温度,她往沈明恒那边靠了些。身上是沈明恒的外套,暖意涌来。

    沈明恒办事十分稳重,温栀跟在他身边不用考虑任何事。沈明恒取了行李,带温栀到租车行,租下一辆黑色越野。

    他把行李放到后备箱,转头看到温栀靠在车前,长发飘在风里。阳光落到她白皙的肌肤上,她的目光深远。

    沈明恒单手插兜,关上后备箱,静静的看温栀。

    温栀是个极其没有安全感的人,她看起来坚不可摧,实际上十分脆弱。沈明恒以为她会拒绝这次冲动,但温栀答应了。

    在飞机上,她转过头亲吻自己时,光从她身后落下。

    她美的让沈明恒忘记了恐惧。

    沈明恒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拿起来看到爷爷的来电,他靠在车边接通电话。

    “怎么没有回来?”

    “想出去走走。”

    “去哪里了?”

    “甘肃。”

    电话那头默了片刻,“温小姐跟你一起?”

    “嗯。”沈明恒唇角上扬。

    “你逼她了?我能理解你单身三十年,遇到喜欢女孩的激动心情。但,女孩子需要尊重。”

    沈明恒长的那么像犯罪分子吗?

    “先生,这是您的单据。”车行的工作人员送来收据。

    沈明恒收起来装进裤子口袋,看到温栀回头,他说,“明天晚上能到家,我直接回家,我和温栀给您带礼物。”

    礼物的概念是温栀给他灌输的,沈明恒试探着表达。

    沈毅文清了清嗓子,说道,“也不用刻意带什么,我什么都有。好好照顾温小姐,注意安全。”

    明显声音里有喜悦。

    “那我和温栀不给您带了。”沈明恒示意温栀上车,大步走向驾驶座。

    “不带你就别回来。”沈毅文道,“在外面小心点,有温小姐在,我不安排人跟你了。”

    沈明恒坐上车,车门关上发出沉闷声响,他停顿了一下,道,“爷爷再见。”

    “――在外面好好的。”

    “我会想念你。”沈明恒这句话说的也很艰难,但他说出口了。

    挂断电话,沈明恒把手机放到手边,拉上安全带。

    转头对上温栀的眼睛,温栀已经把口罩拿掉,凤眸凌厉。盯着他,看的目光灼灼。

    “爷爷的电话。”沈明恒居然从温栀的眼中看到了她想表达的意思。

    “我又不是问你这个。”温栀若无其事的移开眼,翻着包,“你有没有带香水?”

    “车里有味道?”沈明恒拿下口罩装进密封袋里,打开消毒喷雾擦手。

    “有,非常难闻。”温栀找到香水,喷了两下,顺势喷到沈明恒身上。其实车里没什么味道,她就是想给沈明恒喷上女人香。

    她的人,就要有她的味道。

    这叫标记。

    车厢里花香四溢,强势的鸢尾花香,侵占了全部的空间。

    沈明恒发动引擎打了把方向,把车倒出去,说道,“爷爷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温栀登时就警惕起来,收起香水,“问我了?”

    “当然问你,我们在一起。”沈明恒斟酌用词,道,“你是我的女朋友,最重要的人,也是爷爷最重要的人。”

    “你爷爷。”温栀其实有点怵沈毅文,“凶不凶?”

    “还好,以前很严肃,这几年脾气好很多。”沈明恒想了想,道,“他很爱我,也会爱你,不用担心。”

    “我才不会担心。”温栀拿出手机搜索当地特色,嘴上是一点都不会软,“谁会不喜欢我呢?”

    沈明恒唇角上扬,看着前方的路,修长手指摩挲过方向盘,沉道,“是,谁会不喜欢你?所有人都得爱你。”

    黑色越野车飞驰在笔直的公路上,两边是高大的杨树,杨树整齐,一丝不苟。温栀已经选好了礼物,放进备忘录里。

    沈明恒降下车窗,让风灌进来,只一瞬,温栀的头发就被风吹乱了。温栀愣了下,劲风凛冽,西北的风跟江南城市截然不同。

    干洌带着沙子的气息。

    沈明恒重新升上车窗,把风隔绝在外。

    片刻后,温栀降下了车窗,试探着把手伸出窗外,感受着劲风。

    沈明恒打开车载音乐,不知道上个租车的客户是什么人,品位极其一言难尽。

    烂俗的流行音乐响了起来,他按着音量键把声音调到最高,这是温栀一贯的手法。

    风吹散了车内矫揉做作的香水味。

    车厢内响着最炫民族风。

    如果他们被拍到,两个人都身败名裂。一个小众电影的导演,走的是高逼格路线,一个高雅的画家,清冷矜贵。沈明恒冷峻的脸在阳光下更加深刻,他的唇角噙着笑。

    穿越一段戈壁滩,便看到了黄沙,在太阳底下耀眼。

    温栀穿着沈明恒的西装外套,趴在车窗上,任由头发被吹乱。

    沈明恒把驾驶座那边的车窗也降下去,抬手解开衬衣领口,长手搭在方向盘上,头发被吹乱。

    “我的姑娘。”沈明恒嗓音低沉,注视着温栀单薄的脊背,声音落进了风里,“遇到你,我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