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不愿意？
季明珠望着上方的江寂, 他的眉眼原本冷冽，但此时此刻，大概是因为等待她回答的缘故, 薄唇微抿, 屏气凝神, 有点儿紧张的模样。
她笑了笑, 突发奇想，嗓音缓缓地勾人, “江总，那我不愿意, 你会怎样啊？”
季明珠话落，指尖在他的领口处调皮地弹了弹。
“亲过了，也看光了。”江寂嗓音缓缓的, “你还能是谁的？”
哦, 听这语气，他还挺自信。
当然了, 这份自信的底气，也是她带给他的。
那江寂还问个铲铲！
她嘴角翘起, 刚想回答，下巴尖儿复又被攫住，而后江寂严丝密缝地俯身下来, 连带着他的气息一起，往她唇上渡。
第二次的口勿便很轻柔了，透着点耐心，不像刚刚那么猴急。
绵长悠然的要命――而后作罢时, 季明珠上气不接下气，差点儿没晕过去。
她一拳捶在他清瘦宽劲的肩膀上, 语气忿忿的，“.........你就这么！”
就这么饥渴的吗！
她感觉自己的嘴都要被啃秃噜皮了。
江寂被她砸了这么下，顺势捞起她的手，往自己唇边送了送，缓缓磨了两下，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径自问道，“愿不愿意，嗯？”
江寂还在等一个回应。
他另一只手扦住她的纤腰，力度深重，季明珠在这样的两面夹击下，当即溃不成军，无条件投降――
“.........愿意愿意我愿意！我特别愿意！”
得了这样应答的江寂目光似水，他变本加厉地压过来，在她娇嫩的面颊上碰了碰，“好，我接收到了。”
“这可是你亲自应了的，在我这儿，没有反悔的权利。
季明珠听了这话，转而捧住他的脸，使劲儿地揪了揪，“不允许我反悔，那万一是你反悔了呢？”
江寂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她，“你觉得我会像你一样，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吗。”
季明珠：“............”
她傻眼了，她怎么始乱终弃了。
两人之前的事儿，也不算是有开始......吧？
“出国，瑞士。”江寂言简意赅地解释，”纵然我也有错，但是――”
“还记得你自己亲口说过的话吗。到了现在，我只想让你明白，我就是你想象中的另一半。”
高中的时候，男女生体育课分开上，江寂和季明珠虽然不是一个班级的，但周二周五下午的体育课，隶属同一个老师，每每这个时候，一定能碰到一起，就是这么凑巧。
打完篮球的男生都聚集在树荫上，青春荷尔蒙四放，男孩子的目光都在一旁的跑道旁。
季明珠被一群女生簇拥着在操场上，问及理想型。
那时候的她刚从单杠上跳下来，白色校裙下纤腿修长。
她带着笑，“理想型什么的，很简单啊，干净，优秀，帅气，只属于我。”
那样的一句话，被散在了风里。
也被江寂惦记了好多年。
哪怕在生日宴后，觉得两人之间再无可能。
独身在国外的这么些年，江寂也一如既往地，活成季明珠想象中的模样。
他就像是被拨好轨道的机械人，即便觉得前方渺茫，却仍然带着孤注一掷的亮。
季明珠心如擂鼓，只觉得一层又一层只属于两人的，有关年少的秘密，被缓缓地撕开。
季明珠想起了当时的场景，她也没能够忘。
那时候的江寂并不清楚，他并不需要按照她的理想活成那样。
因为.........
“江寂，我想和你说，你不用让我明白。”季明珠说着，望入他悬若苍穹的黑眸。
“因为，你本就是我的理想。“
......
这么多花，用在紧要时刻确实效果拔群。
可真的等到收拾的时候，却又是另一番情形了。
还没收拾前，她被江寂从地上拉了起来，季明珠看着那个有她两人高的，用玫瑰插花而成的猪，“江寂，这个牌子很贵，你还做了个这么大的。”
更别提他刚刚手里拿的，还有那些买回来被利落地掰开的花束，花瓣散落在各处，像是公鸡被拔光了毛儿。
“没事，可以存放很久，就放在那里。”江寂作势准备要收拾了。
季明珠连忙制止住他，“哎别啊―――”
迎向江寂询问的眼神，季明珠开口解释，“人生第一次，总得拍照留个纪念吧，我要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录入！”
这么美轮美奂的场景，换做是谁，都忍不住吧。
更何况，还是她新出炉的另一半，精心准备的。
对，另一半。
这三个字听起来啊，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季明珠指使江寂帮她拿了拍摄设备，拗了好多个角度和姿势，才总算拍完了。
江寂清理地上的花瓣，季明珠偷空站到那个人形高的猪旁边，仔细地打量。
而后，她面对面朝着，像是在比谁更高更壮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江寂嘱托她道，“好了很晚了，你回房洗漱。”
“.........现在还不晚啊？”季明珠疑惑地回头，不明白他突然赶人是什么目的。
“你在房里等我。”江寂继续收拾，不紧不慢地补充道。
季明珠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迈入了一个陷阱。
简而言之就是，刚从另外一个坑逃离，又进了一个新的坑。
......
回房以后，季明珠难得抓耳挠腮。
她视线透过门板，好似能够直接穿过那层薄薄的墙。
季明珠想大声宣扬，但是碍于这是两人的第一天。
会不会显得不太矜持。
而且......
最重要的是！
江寂之前那个“不来电”，现在可谓是在父母圈盛行不已。
想到这儿，季明珠暗自哼了两声，思绪再次被江寂扯了回去。
他刚刚那样口勿她了。
深深的，用力的，不容拒绝的。
还......没命地嘬儿！
季明珠心上像是有蚂蚁在爬，脸上的温度可以和烧水的锅炉盖相媲美了。
思来想去，季明珠到底到底没有忍住，爬上微博，和自己的粉丝分享了有关于此的隐秘要闻。
【@Pearl：今天是特别的一晚~[鸡崽.jpg]】
随之附赠的还有一张图。
图上是稍显昏暗的背景，但不难看出人形高的玫瑰树，散落一地的玫瑰花瓣，以及定制专属的绸带。
外加之配图的那句话，暗示的意味不言而喻。
一时之间，粉丝都跑了过来，又好奇又惊叹。
――「啊，还以为是更新了，没想到？」
――「有情况啊......我们小珍珠脱单啦？？」
――「呜呜呜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先祝福老婆！」
――「我的妈，这么多玫瑰，我没看错吧，这可是roseonly的定制哎！」
――「楼上的惊讶过早了，你们仔细看，地上随意散落的，才叫一个绝: )好浪漫啊啊啊啊啊！！」
――「天惹，我依稀辨认出了猪和鸡，这就是有钱人玩的小情趣？」
――「妈蛋儿，我Pearl是真的有钱，这张图我看到了一丢丢的落地窗和江景，这里他妈的――是柏悦公馆吧！」
――「我已经习以为常了，看这条微博，是真的找到另一半了吧，小珍珠，你一定要好好的哦，祝你幸福！」
看完最后一条热评以后，季明珠一一地点赞过去。
虽然和大家在现实里不认识，但此刻超越时空和地点的共情，以及最真挚的祝福，都让季明珠感受到了她们的心意。
撇开江氏季氏......她目前.........姑且算是事业爱情双丰收？
季明珠眉目弯弯，哼着小曲儿，想着刚刚看到的那条热评。
有关――「猪和鸡」。
有时候啊，江寂是真的懂她。
那时候为了做他的生日礼物，她自己亲自上阵，对于这个概念，实属是心血来潮。
而且季明珠是觉得，没有比这个更要好的创意了。
于是乎，她花了很久的时间，亲自画了花图样，而后做定制，说了自己想要的效果，交由欧洲总部来制作，再运输回国。
来来回回，耗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
那次冷战之后，她以为江寂这辈子，都不会听到她自己的诠释了。
可他懂她。
江寂拿到手以后，只消一看，便明白了她所有的小心思。
而后，在这样一个夜晚，送给她猝不及防的，浪漫。
春天将至，万物复苏。
季明珠也觉得春意盎然，浓厚的藏都藏不住。
她往床边一瘫，突然想起一件事儿。
刚刚的江寂，是说了――“让她在房间里......等他？”这句话没错吧。
是这个意思！没错吧！！
他要干嘛！是不是有小心思！对她又想做些什么呢！
江寂好像在这句话面前......还提前叮嘱了......要她去洗澡.........
从方才的陶醉里回神，季明珠突然清醒了。
......
江寂的小心思，并不难猜。
亦或者是，他压根就没想着要隐藏。
江寂也洗漱完毕，换了套家居服。
他过来推开门的时候，季明珠正坐在床边思考人生。
“你怎么悄然无声的，也不敲个门？”察觉到了面前砸过来的阴影，季明珠吓了一跳。
“你没锁门。”江寂的语气十分自然，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你来我这儿干嘛？”季明珠狐疑地盯了他一眼。
江寂迈了两步，往前，“过来和你一起睡。”
季明珠听了这句话，差点没有当即表演一个在线晕厥。
这才第一天，他就要.........？
“不是吧你......”
江寂看起来清心寡欲，跟个苦行僧似的，没想到居然这么的――急那啥色。
他之前还老说她猴急，结果呢，大抵男人总要把自己在暗自妄想的部分施加到别人身上。
现在不管怎么看，都是他自己猴急吧！
“才第一天......你不会觉得太快了吗？”
季明珠觉得直奔主题有点儿快，虽然对象是江寂，也不是不可以接受，但――那些循序渐进的亲亲抱抱，外加摸摸的小环节，总是需要幻想的嘛。
季明珠也是幻想大军中的一员，她并不能免俗。
“很快？”江寂俯身过来，稍稍弯腰，“我和你认识了十几年，同居了几个月，你还觉得是第一天吗？”
按照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季明珠其实也肖想他很久了。
那就干柴遇上烈火，今晚直接烧一烧。
在国外读书的时候，同学里面也有格外奔放的。
季明珠也不是没有见过。
可换做之前，她大概只能理解，自己不会跟着做。
而到了现在，因为对象是他，便有了许多可能似的。
思及此，季明珠干脆眼一闭，嘴一横，“来就来啊，我才不怕，但......你还是得轻点儿。”
话落，她仍是紧紧地阖上眼，没敢在这个时候和江寂对视。
眼下虽然还没开始，季明珠的脑海里便都是那些不可描述的内容了。
然而.........她等了好半晌都没动静。江寂那边安安静静的。
他一直没吭声，沉默也随之在恋人之间划开。
季明珠等了良久，觉得有些奇怪，掀开眼皮。
落入眼中的，只有一个双眸里涔满了笑意的他。
“你在想些什么？”江寂声音清凌凌的，如泉击卵石那般澈然，“我只是想抱着你睡而已。”
？
“............”
季明珠只觉得一股子气血往天灵盖儿冲，而后再次汇聚成四个大字――【自作多情】。
“.........想得美。”到了这个时候，季明珠又赧又羞，“我不管了，反正你现在就只是抱也不行。”
她这时候的体感，就好像是自以为上了最高的阶梯，却在紧要关头被告知，那都是幻影，都是自己虚想出来的一样。
没有什么比这个要来的更尴尬了。
江寂置若罔闻，掀开被子的一角，顺势揽过她。一时之间，两人一齐躺在了被褥之下。
“我们也不是没有睡过。”江寂将她拥的很紧，“这个时候，你得体谅我一下。”
季明珠还惦记着刚刚自己的“多想”呢。
最关键的是，江寂这个煞风景的，还非要有意无意地戳穿一下。
她......她也是要面子的！
可当她真的被抱上了床以后，感受到背后的温热，心里熨帖着，像是化作了一滩糖水。
挣扎了没几下，就还是乖乖地窝着了。
“江寂，你和我说实话，别人谈恋爱也是这样的吗？“季明珠真的疑惑了。
电视剧里这样演的是多，但现实里，她很少看到。
但这样的房中事比较私密，季明珠也没法去具体了解。
江寂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就像我刚才说的，我们已经认识很多年了，撇开之前的误会，我们俩的孩子说不定都能打酱油了。”
“哼......谁要给你生孩子了？”
撇去那几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她还不想英年早生呢。
而且――现在的江寂简直了。
就跟活火山似的，朝着她乱喷发。
“你怎么到了这种时候，话就这么多？”季明珠拧了拧眉，顺带着在他的怀里扭了下。
她更多习惯的，还是之前那个冷若如霜的他。
现在的江寂也冷洌，但季明珠能够感觉到，他对她的态度，是跟别人，都不一样的。
“不，我只是在阐述事实。”江寂顿住，继而缓缓道，”刚刚那是前提，我还想说.........”
“这是你需要履行的义务。”他似是笑了下，声音压的低低的，“知道了吗，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