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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
    第三十三章

    中午吃饭的人很多,云桑这一次打了四个菜,全是荤菜,给祁恒,毕竟早饭没吃。

    “今天我请客。”

    祁恒倒是没有拒绝,徒弟长大了。

    两个人上二楼的时候,云桑才告诉了祁恒自己中奖三千块钱的事情。

    她实际上想问另一个问题:“师父,你都记得双色球号码,为什么咱们自己不用呀?”

    祁恒带着笑,道:“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我曾经尝试过,不仅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因为这个事情失去本心。”

    云桑:“……”哦,也就是说,其中有一世买了双色球,中了巨奖,但是结局更加糟糕。

    “那我现在中了三千块钱没关系吧?”

    “这个没事,只是别沾巨额金钱,对你的心魔没有任何好处。”

    “那你为什么给李医生巨额奖金?”云桑一直不懂,祁恒怎么能这么轻而易举地暴露这么大的事情,导致现在很难收场。

    “他并非普通人类,他是个大善人。”

    云桑默默地咽下苦果,这个人设是她铺起来,她轻而易举地帮李医生拿到了祁恒的信任。

    果然不相信祁恒的人都要付出代价,李医生付出了金钱,她现在需要面对潜在危险。

    “你不必担心,他不会泄露我们之间的事情,我跟他签署了人类修仙者保密协议。”

    云桑:“那我放心多了。”才怪。

    云桑算是把自己做阅读理解时的能力都用上了。

    从祁恒这里得到的信息再加上各种大胆的猜测,最后云桑坐在自己狭小的房间里,昏黄的灯光下,表情凝重地得出了一个结论——

    比起修仙界不靠谱的猜测,她更相信祁恒因为某种缘故发生了某种可能,导致他是从未来回到现在。

    很有可能他的生命重复过很多次了。

    云桑把写下来的东西尽数撕掉,无论是修仙界还是说自己这个推测,都一样地证实了祁恒会知道以后发生的事情。

    尽可能不能让人知道这个事情。

    云桑想起了心理医生,她的心理问题还是得治,必须治,祁恒提到了,她未来哪怕是成功了,依旧是万念俱灰地自毁,自毁应该是自杀。

    主要还是因为心理问题。

    可是心理医生知道祁恒的预知能力,虽然现在医生并没有说出去,可是这也是一个大的问题。

    云桑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似乎只相信自己。

    她这样也不太对,心理医生说她回避感情,害怕付出感情,宁可不要朋友,也不愿意有了朋友以后面对潜在的伤害。

    以前没觉得,现在才意识到自己的确是这样。

    “咚咚咚——”

    外面传来了走路的声音,紧接着就看到云妈妈走了进来,她进来以后并没有看云桑,而是径直往里面走去,仿佛云桑不存在。

    这几天,云妈妈都不理云桑,两个人在冷战。

    “碰”的一声,旁边那个破破烂烂的门合上了。

    云桑想起了祁恒提到的话,她以后会自毁,从语境中也知道自毁是自杀。

    她长大以后,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一切,有钱了,有房子了,最后自杀了。

    她妈妈呢?她肯定会难过吧。

    云桑叹了一口气,那个时候她是责怪她,还是后悔不曾好好跟她说话……

    云桑只觉得一阵疲倦,她并不要这样,她想要妈妈好好的,她不求对方像其他孩子的母亲那样成功优秀,因为她自己能够做到,她只希望她能够心态平和一点,能够对她和颜悦色,能够……不恨她。

    云桑坐在椅子上,想到了祁恒提到的自杀,想到了心理医生说过的自虐式报复,她还是想改变,于是还是去敲了敲门——

    “妈?你要不要吃夜宵?我给你买了你最喜欢吃的扣肉饼。”

    里面没有声音,云桑叹了一口气,又说道:“上一次是我话说重了,我心里太难受了,不该对你说话那么重。”

    里面的门打开了,露出了那张蜡黄蜡黄的脸,云桑不止一次听人说过,她妈妈年轻的时候非常漂亮,云桑没有见过照片,她从记事开始,妈妈就是狰狞又凶狠,跟漂亮毫无关系。

    云妈妈的眼睛不看云桑的眼睛,低着头,语气有点不足,说道:“浪费那些钱做什么?”

    云桑见她这样,知道她是面子上挂不住,心里想着祁恒,想着他平时对自己的态度,平复着自己心里的不甘心和委屈,努力放软了声音,说道:“回来的时候看到了,想起了你很喜欢吃,就买了。”

    云妈妈没好气地说道:“我喜欢吃什么要你管,要不是你,我现在至于过得这么差吗?要不是你,我早就结婚了!”

    云桑看着她,第一次发现她的两鬓已经开始有白头发了,她的眼睛依旧是红红的,仿佛永远都有哭不完的眼泪,她的脸蜡黄蜡黄的,眼角的皱纹每一道都是凄苦的形状。

    云桑一阵心酸,想起了很久很久的小时候,她似乎很爱打扮,那个时候他们家总是会来一个男人。

    她太小了,看到别人家的小朋友有爸爸有妈妈,她就以为那也是她爸爸,有一次对方来家里,她欢欢喜喜地跑去叫了人家爸爸,那个人愣了一下,紧接着却笑话,说,还是等长大了再叫干爹。

    她实在是太小了,不懂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看到了她妈妈跟那个男人打起来了,那个男人被打了,也打了她妈妈,她妈妈事后一边哭一边打她,骂她是惹祸精,她不明白,她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又骂她又打她。

    后来就就没有见过那个男人,而她妈妈也不打扮了,也不在家里待着了,也没有其他男人来家里了,她做起了清扫工的工作。

    云桑拿过了已经有点冷了的烧饼:“已经冷了,我去热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