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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突然萌生一个可怕的念头
    这一对比,别说姜繁星看不过去,连宋棠这个甲方的人,也看不过去。

    负责后期制作的申菀意,听到她们在商谈,摘下耳机,轻咳几声上前,低声提醒道:“两位,你们谈得也太大声了点吧,这里是办公区。”

    办公大厅里,大家人手一台电脑,都在忙着剪辑和制作,虽然都戴着耳机,但是,难免有像申菀意这样耳机没声音的。

    姜繁星和申菀意有些工作上的交情,都是直来直往的性格,一来二去的,两人就处成了朋友。

    但往往太过直接的人在职场上混得不一定好,姜繁星在这行混了几年,一直被同公司的前辈沈琼压着,哪怕沈琼现在带的艺人一个接着一个塌房。

    申菀意也是,混了几年依然是个小剪辑,每天忙得跟狗一样还不如邻座的女同事多跟领导喝几杯酒升职快。

    两个职场失意的人,偶尔也会抽空碰个头,一起喝个小酒。

    楼下咖啡厅

    姜繁星和申菀意面对面坐着,端起咖啡,当酒碰杯,喝一口,那种苦到肠子里的感觉,让她们痛并享受着。

    申菀意吐槽了一堆公司里的裙带关系,刚歇一口气,姜繁星也开启了吐槽模式。

    “那个沈琼,带一个塌一个,带两个塌一双,是她运气背吗?不,她本来就知道边恺和姜哲是什么样的人,就因为这两人是富二代,带起来省力又回报大。她赚钱的时候不嫌钱臭全进自己口袋,现在要赔钱了,拉着公司和富二代一起赔。这钱可真好赚哪。”

    “可是,沈琼在业内的口碑都这么臭了,照样不把我们这些踏踏实实努力工作的人放在眼里,凭什么?”

    “我带的艺人,正儿八经的表演系本科毕业,一步一个脚印靠自己努力上来的,好不容易拿到了一点资源,还要被明抢。”

    姜繁星拿咖啡当酒喝,喝下去苦,倒出来的苦水更苦。

    宋棠微叹一口气,劝着说:“你们呀,永远学不会把苦往肚子里咽,那么多咖啡都白喝了。”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咽不下!”

    吼,这俩人倒是性情相似。

    从申菀意那里得知,他们制作组先后接到了荣氏的两份任务,铭天那份要得急,要求突出产品,而沈舟那份就没那么急了,要求突出人物。

    可是,所有与代言广告相关的策划,包括合同、财务,都必须经过总裁办,宋棠都是经过手的,并没有两份,只有一份。

    如果说,郑礼拿着荣氏的钱,为自己牟利,那就坐实了以权谋私的罪名。

    只是,申菀意只是一名小员工,拿不到制作方那边的合同。

    拿不到合同,就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她就无法去荣楚钦面前揭穿郑礼。

    更何况,现在荣从慕也回来了,郑礼有了双重的保护,她就算找出了他的错处,怕是也不能将他赶出荣氏。

    宋棠和申菀意互留了联系方式,这种耿直人不一定适合当战友,但绝对值得交朋友。

    都城已经入秋,太阳一下山,气温就转凉了。

    九月底,银杏未黄桂花先香,空气中时不时飘来一阵沁人心脾的香味。

    宋棠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路过商场,大厦外墙的巨大电子屏上播放着月饼广告,她这才猛然发现,是啊,中秋节马上就要到了。

    又是一年中秋,月圆,人团圆,荣楚钦也终于和他的父母妹妹团圆了。

    而她……

    宋棠莫名地一阵心慌急促,感觉呼吸都一顿一顿的,接不上来,紧接着,双腿开始发软,眼前也开始发昏。

    “咚”的一下,她不受控制地原地栽倒,意识在,只是全身发虚,无力动弹。

    “哎呦,有人晕倒了……”

    “小姑娘,你没事吧?”

    “是不是低血糖,我这儿有糖,给……”

    路人纷纷围上来看情况,又是掐人中,又是给她嘴里塞糖,有人还给她喂了点水。

    渐渐地,她稍有缓解,睁开眼睛,无力地说道:“谢谢,谢谢,我好像……好一点了……”

    两位大妈将她扶了起来,扶到了路边的花坛让她坐着。

    周围的人跟她确认再确认,确认她是真的没事,才散开。

    宋棠坐在花坛边上,依然无力起身,夜风吹来,浑身冒着虚汗的她只觉得身体好冷。

    她摊开手掌放到眼前,尽管已经有所缓解,但双手依然控制不住地发着抖。

    她收拢手指,双手撑在花坛边上,水泥和石头堆砌而成的花坛并不是平整光滑的,她的手指用力扣着边缘,指甲磨平磨断,磨出血,她也不放。

    马路上车水马龙,车辆来来往往,她突然萌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不行……不可以……”她咬牙对自己说,“宋棠,不可以的……”

    她闭上双眼不看那些车,可脑海里却出现了她更不想看到的画面。

    昨天夜里荣楚钦被推进了急救室,她一慌,一些记忆碎片不断在脑海里涌现,而此刻,又来了,且画面更加连贯,更加清晰。

    二十年前,中秋夜,南城,桂兰山,一场车祸,她永远地失去了她的爸爸妈妈,被推出车子的她,亲眼看到那辆失控的车冲出了盘山道,冲下的山。

    那一年,她才五岁。

    指甲很疼,撕肉钻骨的痛,让她短暂地找回了理智,她猛然睁开眼,原本细细的冷汗此刻已经凝成了豆大的汗珠。

    忽而一阵秋风吹来,她冷得直发抖。

    宋棠摇摇头,甩去那些可怕的记忆,也甩去那个可怕的念头,屈膝,抱臂,她整个人以防护的姿态,蜷缩着坐在那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车灯光突然打过来,她抬起一点头,眼睛朦朦胧胧地望出去,只见强光下,一个身影下了车,朝她小跑过来。

    “宋棠……真的是你啊,宋棠?宋棠?”

    宋棠听到声音,抬起头,见是路以恒,松了好大一口气,“恒哥……”

    路以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面无血色,唇白如纸,双手手指上全是血,衣服上也都是血。

    “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恒哥,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你都成什么样了?!”

    “低血糖晕了一下,休息一下就好了。”

    “真不用去医院?”

    “不用。”

    路以恒看她坚持,唯有叹气,“那去我车上休息一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