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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拼谁的拳头硬?
    这恐怖的消息,以比瘟疫传播还快的速度迅速蔓延。

    一时间,满城都是尖叫声、收拾东西的仓惶冲撞声。

    而这群该死的守城军,来不及管任何快速逃离以外的任何事,集结后就要从蓟州北门逃跑?

    “也就是说,这群守城军早就知道消息了,就是怕百姓跑了,所以才在瞧见突厥的时候,才集结离开?”杨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

    “南城门是关上的,百姓除非走北城门逃,否则离不开蓟州城内。”

    “阴险,阴险!!”

    杨爽跟唐邕奋力朝北城门口跑去,二人合力将沉重的城门给推关上。

    尔后二人便一动不动的站在那,以两道孤独的背影,面对着正在朝北门跑来的数百守城军。

    不过二人虽形单影只,但——

    手里有火铳。

    “想跑就走南门跑!”唐邕一声怒喝,旋即就是一顿忍不住的破口大骂:

    “尔等宵小之徒!相鼠有皮,尔等相鼠不如!不死何为!”

    “多行不义必自毙!造下血孽!下辈子投胎畜生道!永世的畜生!”

    叫骂间,守城军脸上刷刷的黑了下来。

    然而他们刚想逼近一步,却听“嘭”的一声,火铳再次命中试图走过来的一人!

    “想死就走北门!”

    “不想死!就走南门滚!”

    杨爽几乎骂哑了嗓子,声音都沙沙哑哑的。

    火铳的巨响震住他们逼近而来的脚步之时,城外赫然传来轰隆隆的行军脚步声。

    心知突厥大军已至的城卫军,更心知来不及再跟眼前这二人纠缠浪费时间!

    留在蓟州城内!只有死路一条!

    他们比谁都清楚蛮夷过境寸草不生的惨烈!

    只可惜不是生了个人形!有一颗人心!可能长的就是畜生的心!

    ……

    洛州,这是独孤永业二度瞧见如此大规模的禁军入城。

    不过都是新面孔,连统帅也是。

    梁栋赶赴洛州后,连扎营都免了,他急于立刻与各都都尉开军议,迅速落实作战策略,尔后立刻快马加鞭开拔!

    早一些杀穿齐国、向北部州城逼近,就能尽可能保住一座城池不遭屠戮!

    不知不觉,考虑的百姓的竟是周国将领!

    而齐国朝廷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和权势!却让满城百姓来付出惨烈代价!

    这种朝廷!梁栋恨不得直接开拔邺城!直接杀进齐国的国都!

    不过他作为行军统帅,不能意气用事。

    宇文世宏说了,他要的是百姓。

    虽然梁栋知道,为了抵御周国大军有渡过黄河的可能,邺城的兵力必定空虚。

    “诶……”

    有点不甘、但梁栋知道自己最终只能选择放弃这国都诱惑、执行陛下的命令。

    但是……

    听闻洛州刺史本是齐国人,是陛下御驾亲征以来,唯一一个留用的。

    能被陛下留用之人,必定是人才!

    独孤永业看大军来的匆匆,眼下连行军阵都未解散,一眼就看出他们是暂歇一会儿,稍后就要继续开拔。

    便也没上前去,像以往的官僚那般去送个笑脸相互熟络熟络,而是选择不去打扰。

    “独孤刺史何在?”

    “我军梁统帅召见!”

    独孤永业还说不想叨扰呢,殊料人家居然主动来找自己。

    他匆匆起身朝刺史府外走去,一出门口,就瞧见了身穿一袭高级将领才配备的明光铠的梁栋。

    “本帅是十万禁军行军总管,梁栋,”梁栋简单打过招呼后,便对独孤永业直言道:

    “而今战事行进如何,你可掌握一二?”

    独孤永业连连的点头:

    “行军之后勤、城池赈济、维稳等事宜,通常由就近的州郡及九寺五监尽快主掌,以于最短时间内,维持……”

    “说重点。”梁栋没什么时间听详细的,只是想知道独孤永业对行军作战是否了解,因此才问些有的没的,以旁敲侧击。

    独孤永业顿了一下,旋即直言道:

    “大概知晓,陛下已形成西东横切齐国半数版图之势,胶东半岛已初步掌握,受困于此一隅的敌军逃无可逃,还需驻军逐步平定。”

    “但黄河中段,周国无力横渡,想必已陷入对峙状态了。”

    “哼,你倒是对你齐国,不多加评点。”梁栋眯了眯眼,仿佛不待见眼前的独孤永业一般。

    “一介文官,不敢妄议军务罢了。”独孤永业的表现一直很沉稳,波澜不惊也不卑不亢。

    “你可知齐国竟向突厥求援!引突厥蛮夷南下!”梁栋如在宣泄愤恨火气一般,对独孤永业吼了一嗓子。

    然而独孤永业仍是一脸的波澜不惊:

    “预料之内。”

    一听这话,梁栋的怒火像从未扬起过似的,反而露出了有兴致再听听的笑容:

    “本帅想听你多说说军务,言无禁忌。”

    “将军字字句句,都离不开齐国,莫非,又要侧路突袭齐国了?”独孤永业本就聪颖,蛛丝马迹都能串连出重要线索:

    “下官虽是恩荫入仕,但从始至终都仅为官于地方,邺城一年只去一次,除了近七年、齐国幼主上位之后,便未再去过了。”

    “若将军是想听些有用的,下官只能提议一声,由南向北突袭,会惊扰邺城做出激烈反应。”

    “就算齐国主力已布于黄河,邺城毕竟是国都,齐国幼主身边不可能没有禁军。”

    “想不惊扰邺城又要形成突袭之势,则以由洛州北上至晋州、汾州后,借汾水关南北流向的汾水,直捣齐国之并州。”

    “如此,一来远离邺城、使邺城反应不及,二来……”

    “若齐国早已促成引突厥南下驰援,则将军突袭并州北城门之时,或能诈开城内之城卫军,城卫军将以为是突厥来袭,会率先弃城逃离。”

    “最好能借并州为据,继续北上拿下肆州,后借沱河之西东走势,顺流而下,迎头痛击突厥。”

    “突厥入境,虽是灾难,但也有一好处,那便是——”

    “齐国之北部,因有突厥来‘援’,因此再无其余驻兵。”

    “只要将军有把握击溃动辄出动数十万大军的突厥,行军作战上,就变得粗蛮,而鲜少需要计谋。”

    “总之,对战突厥,就是拼谁的拳头硬,而不是谁的头脑想法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