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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独孤永业的献身
    拼拳头,谁有突厥蛮夷那么野蛮!

    不过那是以前了!

    现在他的十万大军,有两万配备了火铳!

    火铳出击,射程范围内,一片横扫!

    跟独孤永业一通对谈,梁栋彻底消除了改道直奔齐国国都邺城的冲动。

    那不是诱人采摘的“空城”,那是陷阱。

    “诶,”梁栋刚要走,独孤永业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他对梁栋又开腔道:

    “将军不是一直在黄河南岸对峙齐国么?”

    “若您走了,黄河南岸,又是谁在驻守?莫非是陛下?”

    “陛下有多少兵力?您要知晓,齐国的舰船可不能小觑,兵力不足的话,连绵拉长的战线,都难以抵御的。”

    “还请将军谨慎斟酌。”

    闻声,梁栋狡黠一笑,随后神秘兮兮的凑到独孤永业耳旁,低声道:

    “要的就是他们乘着舰船,南渡黄河。”

    “吾撤退之前,特意大张旗鼓的,告知对岸我已撤军,等的就是他们尽快壮起胆子来,快点渡河。”

    “因为南岸虽兵力不多,但埋伏多多。”

    一听这话,独孤永业自然好奇所谓埋伏是什么,但他知道军中机密,他无权多问。

    眼下梁栋乐意跟他说这么多,已是最大程度的信任了。

    鉴于此,梁栋又思索了一通,随后才答道:

    “看来将军有十足的把握,那下官便不胡乱提议了。”

    “只是齐国自七年前至今,一向畏战,看我洛州今日就知道了。”

    “您就算撤军了,齐国也不敢冒然渡河,就是怕有埋伏。”

    “或许……本官有法子,稍献一些绵薄的推波助澜之力。”

    梁栋露出好奇的微笑,示意他尽管直言,毕竟独孤永业透露了这么多他所知晓的齐国内部讯息,且说的很有道理。

    是自己疏于去想的那些,因此此人直言,值得一听。

    “若将军以为下官值得信任,或可令本官去唱一出苦肉计,透露些消息过去。”

    “本官毕竟是齐国人,原本也是齐国地方太守,以这身份来唱苦肉计,初始便能有三分信任。”

    “若能奏效,怂恿北岸齐军南渡,或方能如将军密谋之愿。”

    “无十全把握时,齐廷是宁愿选择按兵不动的。”

    这提议听着挺好,但梁栋第一反应是不敢采纳。

    若他去了不回,损失一个地方官倒无所谓,怕的是——

    独孤永业已知南岸有埋伏,若是假以去唱苦肉计之名,实则是去通风报信,叫齐国警惕。

    那黄河两岸,怕就要长久陷入僵持。

    黑水也白辛苦那般掘地千丈了。

    “下官的胞妹,乃是卫尉寺卿杨坚之发妻,独孤伽罗,当初洛州失守,下官本想率领百姓逃难。”

    “但在得知周国如此善待百姓之后,那份愚忠,便彻底破灭了。”

    说到这,独孤永业自嘲般笑了笑:

    “只是提议罢了,将军是否采纳,还看将军决策。”

    说罢,独孤永业也没抱任何希望的准备拱手行辞别礼。

    别人信不信他,与他而言无关紧要。

    他只知,早前自己向都察院纳言“矿渣可以做染料、直接扔了太可惜”,没几日他就被都察院召去京中。

    亲自主持染料提炼及印染一事。

    后来出乎他意料的是——

    他以矿渣提炼的染料,将缎布浸染成又薄又硬、看起来像金属又像布的金色成品后。

    这硬金布,成了今日周国全国百姓的照身牌(身份证)。

    每每有齐国州城被周国拿下,原齐国百姓新领的照身牌,就是他牵头制成的金缎所造。

    而且他还凭此功,依论功行赏制,获得了十万钱嘉赏,褒奖词是夸赞他将矿渣变废为宝。

    这件事,他每每想起都满心自豪的,没想到自己能做成这么一件大事。

    “独孤大人。”梁栋思索了许久,终于再次开腔。

    想起早前围困洛州时的种种,内情如何,他其实都知道。

    若非独孤永业有心向周、跟我周国禁军里应外合,彼时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就接连拿下洛州、洛阳、梁州。

    不仅自己的大部只有先锋营被独孤永业以军阵挫败过,其他时候,皆无死伤之余,还和平俘获了洛阳五万折冲府兵。

    此人,值得一信。

    “苦肉计是何意?难道独孤大人,要吃些皮肉之苦,才能唱成这苦肉计?”梁栋半开玩笑的问道:

    “我可下不了这手。”

    闻言,独孤永业浅浅露出欣慰笑容:

    “一点皮肉之苦还是吃的起的,为了大局,个人吃点皮肉之苦,无关痛痒。”

    ……

    黄河之南岸仿佛瞬间清空了一般,隔着二百余丈之宽的黄河,北岸的齐国将士几乎看不见对岸有任何行军的动静!

    连连吃败仗的齐国,连京中而来的禁军都满心忐忑。

    眼睁睁的瞧见了对岸撤走了大规模兵力,但他们仍不敢有任何推论!

    吃亏吃多了,总觉得任何反常都是陷阱!

    “报!”

    一策马而来的传信斥候,匆匆来到齐国的军营内!

    跃下马后便拔腿直奔行军总管所在的营帐。

    被推出来率部应战的,正是陆令萱的独子穆提坡。

    陆令萱盘算着制衡朝中势力的均衡,若祖珽提议求援突厥、此番果真成功击退周国进犯。

    那么率部征战的可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论谁的功劳最大,自然是无人敢应战之时!主动站出来总管出征大军的穆提坡!

    这将也是她陆令萱的大功!

    穆提坡无事时倒是胆子肥硕,目中无人的,作为权倾大齐的母子集团,连皇帝都得听他们的话。

    此番被推出来应战,穆提坡说不心慌是假的。

    可以说他来黄河边多久,心就慌了多久,整日待在营帐里,几乎很少出去。

    “报——”

    营帐外,等候召见的传信斥候又大喊了一声,穆提坡才皱眉一声:

    “进来。”

    斥候听命入内后,即刻朗声道:

    “突厥四十万大军预估已过蓟州,三日内抵达!”

    “嗯。”又是个来传废话的,穆提坡心烦的抬手朝他抖了抖手,示意他可以滚了。

    “报。”

    刚走了一个斥候,外头又来了一个。

    “说。”

    “总管大人,自称洛州太守的独孤永业求见,其称有机密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