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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一粒米都不能拿!
    “诶,大娘,我可是朝中京官,哪能收百姓的东西,鸡蛋这么贵重,一颗要三十钱呢,你们赶紧拿回去。”

    马长远自做官后就立下了誓言——

    绝不吃拿卡要百姓哪怕一粒米。

    更何况是三十钱一颗的鸡蛋。

    一开始,他确实是在遵守誓言,后来不知不觉,这条原则就成了必须遵守的底线。

    因为宇文世宏在制定律法方面,简直可以说是滴水不漏。

    “大娘知道,你们当官的得公正,不能拿任何人的东西,但这是吃的而已嘛,又不是钱。”

    “咋滴,难得休假回村儿,不能来大娘家吃顿饭,吃大娘一颗鸡蛋都不行啦?这么见外啦?”

    陈氏甚至很不开心马长远不收。

    马长远苦笑着毅然将鸡蛋给推辞回去:

    “大娘,不是后生见外,是上头的规矩摆在那,违反规矩后果很严重,再说了,该是后生邀请两位大娘吃顿饭才是,只是行程仓促,这才没能去两位大娘家拜访的。”

    以往,马长远寻思收了就收了,但现在,这可是硬性规定。

    不是说他收了就没人知道——

    扬州的纳言处,以及刺史府的巡守可不是吃白饭的,他们天天的到处转悠,以打听官吏污点为“乐”。

    只要打听到了,哪怕只是两颗鸡蛋,他们都会在纳言处上报。

    早前就有司农寺的同僚,寻思只是跟同村关系好的村民吃顿饭而已,结果巡守巡逻时,无意中听到有人吹牛,说某某大官在他家吃了一顿饭。

    这就被都察院的下了敕令牒,罚了一千钱!

    初犯罚钱,二犯杖十,三次直接影响官位的褒贬!

    可不是开玩笑!

    至于巡守和纳言处的神秘人为何这么爱打听,那是因为有奖励。

    每“打听”到一件类似的事儿,嘉赏少则一百。

    若“打听”出严重**事件,嘉赏一万都算少的。

    总之哪哪都是“眼线”在盯着他们这些当官的,而这些大爷大娘的嘴又没个门儿。

    这年头虽然变化很大,但没变的就是对百姓来说,谁认识个官老爷,那仍是值得茶余饭后拿来吹嘘的资本。

    总之想不出事,最好一开始就什么“坏”事都没干。

    马长远拗不过两位大娘的热情,只好又调转马车车头,将两位大娘以“天黑怕有危险”为由,用公家的马车,将两位大娘给送回了村儿。

    这下两位大娘可嘚瑟坏了,因为平头老百姓,马是见的多了,但坐马车,那可是头一回。

    “哎呀,今年可真是喜事多多!”马氏一高兴,那些话就又在她嘴皮子周围打转:

    “前日咱家伺候的二十亩地,留下三石作为口粮后,拢共卖出了九万五千五百钱!”

    “过去哪怕种十年地!也没瞧见过这么多钱呐!哈哈哈哈哈哈!”

    马氏一高兴就哈哈大笑个没完,马长远都担心她会止不住笑给笑抽过去。

    “这不是太好了,哎呀,早知道我也把荒地给拾弄来种地了,可惜我家那口儿非说养羊好,那十亩地都拿来长草喂羊了。”

    “你家羊来年不就能卖肉啦?”

    “嗐!咱不是不太懂养羊怎么养嘛,后来司农寺的官老爷才来告诉我们说,要是一亩地够养至少五只羊的,咱把十亩荒地弄拿来养羊了,拢共才养了十五只。”

    “哎哟,这该死的司农寺,怎么不早点儿告诉你啊?这一听还真是亏大发了,本来能养五十头的。”

    “……”一旁的马长远忽然莫名被骂,他登时哭笑不得,不知说什么为自己辩驳好。

    “哎呀不能骂不能骂,司农署的人其实几个月前就已经来告诉我了,我这不是家里没那么多钱买羊苗嘛,只能这茬儿羊卖掉之后,再买五十只羊苗,跟他们没关系的,是我手头里钱就那么多,嘿嘿,就只够买十五只羊苗的。”

    “十五个都卖了能卖多少钱呀,你算过吗?”马氏好奇的问道。

    “当然算过啦,一只羊能出二百斤肉!自己卖的话能卖五十钱一斤,但这样费事儿,咱也不知道卖到啥时候去,卖给司农署的话,一斤就只能卖个二十五钱,不过这也不少了。”

    “十五头羊能卖至少八万钱,比种地少了点儿,不过来年多养点儿,就比种地挣的多啦。”

    “唔,要是你那十亩地养上五十头羊,这就是多少钱,我算算……”

    “嘿嘿,五十头羊,就是一万斤,就是二十五万钱,嘿嘿。”

    “嘶!二十五万钱?!种十亩地的稻谷,最多也才能卖五万钱的!养羊居然挣这么多?!”

    “不行!来年我必须养羊!羊苗多少钱一头?”

    不知不觉,马长远成了送两位大娘回家的马夫,两位大娘聊的热火朝天的,直接把他这个人都给忘了。

    甚至连送他鸡蛋的事儿也给忘到了九霄云外,到自家门口后,俩人聊的还是那么热火朝天的,一到家门口就跳下了马车,连声招呼都没想起来跟马长远打一个,就相互勾着胳膊进了家门,嘭的一下把门给关上了。

    马长远哭笑不得的,不过他心里挺开心,调转马头,朝长安再次进发。

    ……

    乐安郡,被梁栋留守在此的副将,几乎没日没夜的安排部下,将打通了的黑水井里涌上来的黑水,用牢固又密封的木桶给一桶桶装好。

    几个月过去了,京中一点消息都没有,这意味着他们要继续忙碌此事,直到朝中另有政令递来。

    “将军!朝中政令来了!”

    副将几乎以为自己要在乐安郡,为了黑水一事忙到天荒地老时,朝中终于有督邮将政令送来。

    副将接过事牒,打开一看,满脸的期待登时犹如火焰被熄灭——

    京中令他继续驻守在这将黑水装桶,但要押送一百桶前往京中筑铸监,筑铸监有需要。

    而长安的筑铸监里,宇文世宏已经在这好几天了。

    他也不下达什么命令,就在筑铸监里,看工匠和劳工们忙碌。

    其实他在琢磨个事儿……

    不知道这事儿,当做,还是不当做。

    那就是——

    烧夷弹。

    而犹豫的原因也很简单——

    烧夷弹是一种极其残忍的热武器,人体一旦被烧夷弹黏着,不仅无法扑灭,火焰触碰之处,也将被瞬间引燃。

    直到燃料彻底烧尽为止。

    而被烧夷弹黏着了的人体,也将沦为一种燃料。